第26章 这呆子，总算开窍了

虎三在每次休沐的时候是雷打不动地往会宾楼跑。

又一日，午后阳光正好，柳红端着杯茶，倚在后厨的门框上，看着院子里那个正劈着柴的高大身影。木柴在他手下应声而裂，码放得整整齐齐。

柳红看着看着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，低声自语道：“这个憨货！等他开口挑明，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！”

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。指望这块木头主动说出那些风花雪月的话，怕是比登天还难。他的心意，全在这日复一日的行动里了——在劈好的柴火里，在挑满的水缸里，在帮她挡开麻烦时坚实的背影里。

既然他不开窍，那便由她柳红来！  她柳红何时是那等扭捏之人？

想到这里，柳红放下茶杯，整了整衣衫，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，迈步朝院子里走去。

虎三刚劈开一块粗大的木柴，听到脚步声，抬起头，见是柳红，便停下了动作，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，默默地看着她。

虎三刚劈开一块粗大的木柴，听到脚步声，抬起头，见是柳红，便停下了动作，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，默默地看着她。

柳红走到他面前，阳光洒在她身上，也洒在他沾着木屑的衣襟上。她仰头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、棱角分明的脸，目光清亮，直接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字字清晰：

“虎三，你天天来我会宾楼，劈柴挑水，挡酒守夜，”她顿了顿，嘴角噙着笑，眼神却无比认真，“是为了还我人情，还是…另有打算？”

虎三被她这直白的问题问得怔在原地，握着斧头的手紧了紧，心跳如擂鼓。他看着柳红灼灼的目光，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沉默和伪装。

他张了张嘴，脸憋得有些红，那些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话，此刻却笨拙地堵在喉咙口。

柳红也不催他，就那么看着他。

终于，虎三深吸一口气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目光坚定地回望她，声音因紧张而格外低沉沙哑：

“我想娶你。”

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曲折的铺垫，只有这最朴素直接的四个字，却重若千钧。

柳红听着这等待了许久的答案，看着他眼中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和真诚，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，彻底绽开。

“哦？”她故意拉长了语调，眼波流转，“想娶我？那你可得去问问会宾楼的掌柜的，同不同意把他这最能干的妹妹给娶走咯？”

虎三先是一愣，随即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。他明白了柳红话中的应允，那张常年冷峻的脸上，露出了一个带着傻气的笑容。

“我…我现在就去找柳青大哥！”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，连斧头都忘了放下，转身就要往前院冲。

“哎！呆子！”柳红哭笑不得地叫住他，“先把斧头放下！瞧你这点出息！”

虎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放下斧头，手足无措的样子，逗得柳红笑弯了腰。

他几乎是跑着穿过后院和前堂，终于在二楼临窗的厢房里，找到了正在埋头核对账本的柳青。他甚至没来得及平稳呼吸，在柳青闻声抬头、一脸错愕的注视下，径直走到他面前。

“扑通！”

一声闷响，虎三竟结结实实地跪在了柳青面前。

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把柳青吓了一大跳，手里的毛笔都差点掉了。“虎三兄弟！你…你这是做什么？！快起来！”他慌忙起身要去扶。

虎三却避开了他的手，挺直腰板，抬起头，目光灼灼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诚恳，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，却异常清晰：

“柳青大哥！”他抱拳行礼，行的竟是军中大礼，“虎三今日，斗胆恳求您！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，一字一句道：

“虎三心仪柳红姑娘已久，此生非她不娶！恳请大哥，将柳红许配给我！我虎三在此立誓，此生必竭尽全力，护她周全，让她喜乐，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！若有违此誓，天诛地灭！”

他一口气说完，额头竟已渗出细密的汗珠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柳青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。

柳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、此刻却激动得眼眶发红的汉子，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和决心，先是震惊，随即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。

他伸手，用力将虎三扶起来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声音里带着感慨：

“好！好！我等你这句‘非她不娶’，可是等了太久了！起来，快起来！我这妹妹，交给你，我放心！”

厢房外，悄悄跟上来的柳红，听着里面兄长的话语和虎三那掷地有声的誓言，抬手轻轻捂住了嘴，眼角却悄然滑落一滴喜悦的泪水。

这个呆子…总算，开窍了。

随后，她悄悄的下楼了。脚步轻快，心却像泡在温泉水里，暖洋洋的。

二楼厢房里，虎三得到柳青的同意后，是肉眼可见的开心。那张惯常冷峻的脸，此刻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。

他猛地又对柳青抱拳一礼，声音因激动而格外洪亮：“大哥！多谢大哥成全！”  顿了顿，他像是立刻就要将承诺付诸行动，语气急切又认真：

“大哥！我虽然是个侍卫，俸禄不高，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钱，绝不敢委屈了柳红！我…我现在就去牙行看看，京城还有没有合适的宅子！我定会尽全力，给柳红一个最好的婚礼，一个安稳的家！”

说着，他转身就要走，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把房子和婚礼都摆到柳红面前。

“哎！等等！”柳青赶紧叫住这个实心眼的准妹夫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，“你这呆子，急什么！你怎么比我还急！宅子的事从长计议，婚礼也得慢慢筹备！你先定定神！”  柳青把他拉回来，按在椅子上，“眼下最要紧的，是你得亲自去跟我妹妹再说点体己话！难不成你求完亲，就把人家晾一边了？”

虎三这才恍然，憨憨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，不好意思地笑了：“是，大哥说的是！我…我这就去找柳红！”

看着虎三匆匆下楼的身影，柳青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。他这个妹妹，终究是寻到了一个真心实意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良人。

而楼下，虎三终于在后院找到了耳根通红的柳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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