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
厉星辰那句“你刚才，说什么？”像冰锥一样扎在林晓棠的耳膜上，让她瞬间血液倒流，手脚冰凉。她能清晰地看到厉星辰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骤然升起的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探究欲！
【完了！全完了！】
【波动！这就是ZZ说的波动！音量失控了！】
【他肯定听到了！听得一清二楚！】
【‘吓死爹了’？！我怎么会喊出这种话？！形象全无啊！】
极度的恐慌让她大脑一片空白，嘴巴张了张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能拼命摇头，脸色惨白得像纸。
厉星辰紧紧盯着她，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惊恐和慌乱。他没有再追问，但那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暗流，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窒息。他似乎确认了某种猜测——刚才那声异常响亮的“心声”，并非偶然。
窗外，暴雨倾盆而下，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，反而衬得书房内的死寂更加令人难熬。
林晓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收拾了洒出来的水渍，然后像被鬼追一样逃回了自己的客房，反锁上门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【ZZ！ZZ！你出来！怎么回事？！】 她在心里疯狂呼唤，【波动就是音量变大吗？还有没有别的？！你说话啊！】
【滋……检测到……宿主情绪峰值……触发……临时音频模块……紊乱……】ZZ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，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，【修复……最后阶段……稳定性……下降……请……尽量……保持……平静……】
【音频模块紊乱？什么意思？！】 林晓棠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。
然而，ZZ的信号再次减弱，没了回应。
这一夜，林晓棠睡得极不安稳，噩梦连连。
第二天，她顶着两个黑眼圈，惴惴不安地被钱管家“请”到餐厅。厉星辰已经坐在那里看报纸了，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，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但林晓棠敏锐地感觉到，他扫过自己的目光，带着一种比以往更甚的、仿佛在观察某种罕见物理现象般的专注。
她低着头，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，努力降低存在感，心里不断默念：“平静，平静，我是木头，我没有思想……”
早餐吃得风平浪静，她的“心声”也似乎恢复了正常音量，没再出什么幺蛾子。林晓棠稍微松了口气，看来昨晚只是意外……吧？
上午，厉星辰需要在客厅会见一位重要的海外客户。林晓棠照例被要求“列席”，坐在稍远的沙发上当背景板。那位客户是位身材发福、笑容可掬的外国中年男人，带着一位年轻漂亮、身材火辣的女翻译。双方寒暄落座，交谈甚欢。
林晓棠无聊地听着那些她半懂不懂的商业互吹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位女翻译。女翻译业务熟练，姿态得体，但林晓棠注意到，她看向厉星辰的眼神，似乎……过于热情和崇拜了？递文件时，手指“不经意”地碰触；翻译时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展示着傲人的曲线。
【啧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。】 林晓棠心里习惯性地吐槽，【这翻译小姐，心思都没在翻译上了吧？眼珠子都快粘厉星辰身上了。】
【不过厉星辰这块冰山，估计美人计也没用，白费劲。】
她这念头刚闪过，突然，脑海里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一阵极其耳熟、带着点滑稽意味的、节奏感很强的背景音乐！是那种老式谍战片里，跟踪盯梢时常用的、鬼鬼祟祟的管弦乐！
“噔噔~噔噔噔~噔噔~噔噔噔~”
音乐声不大，但异常清晰，就响在她的意识里，还自带循环播放！
林晓棠：“？？？”
她猛地一愣，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！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，客厅里只有交谈声，哪来的音乐？
【什么声音？哪来的BGM？！】 她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。
那鬼鬼祟祟的音乐声，音量似乎随着她的“注意”而微微放大了一点，还在坚持不懈地“噔噔噔”！
与此同时，她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厉星辰，正端起茶杯的手，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他浓密的睫毛微垂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，但林晓棠分明看到，他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！
而那位正在努力“放电”的女翻译，似乎也隐约听到了什么，表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，下意识地瞟了周围一眼，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笑容。
林晓棠瞬间明白了！不是幻听！这BGM……是跟着她的“心声”一起“播放”出去的？！是那个该死的“音频模块紊乱”？！
社死程度……再次升级了？！从无声弹幕进化成了……自带BGM的现场直播？！
极度的羞耻感让她脸颊爆红，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恨不得当场晕过去！她拼命在心里大喊：“停！停下！别放了！”
或许是她强烈的意念起了作用，那鬼祟的BGM声音渐渐减弱，消失了。
客厅里恢复了正常，只有双方的交谈声。女翻译继续着她的“表演”。
但林晓棠的“灾难”才刚刚开始。
过了一会儿，厉星辰谈到一个技术细节，语气平淡但内容犀利，指出了对方方案中的一个潜在漏洞。那位客户脸上笑容不变，但眼神微微闪烁，开始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行业术语试图绕开问题。
林晓棠听着，心里忍不住嘀咕：【嚯，开始打太极了？这老外看着笑眯眯，也挺滑头嘛。】
她这念头刚起，脑海里瞬间切换成了另一种BGM！是那种武侠片里两大高手对峙、气氛紧张、一触即发时的、带着悬疑和压迫感的低沉弦乐！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” 还带着点回声效果！
林晓棠：“！！！” 又来？！
她看到厉星辰端起茶杯，借着喝茶的动作，目光极快地、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。那位客户似乎也觉得气氛有点微妙，调整了一下坐姿。
【关掉！快关掉！】 林晓棠内心哀嚎，几乎要崩溃了。
BGM再次在她强烈的意志下（或许是波动短暂平复）消失了。
接下来的会谈，林晓棠如坐针毡，拼命控制思维，不敢再乱想。但人的思维怎么可能完全空白？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位女翻译又一次“不小心”把笔掉在地上，弯腰去捡时，一个下意识的念头还是冒了出来：【这戏也太多了……】
下一秒，一阵极其夸张、充满戏剧性的、类似于综艺节目里出现反转或尴尬场面时的“哇哦~”音效和鼓点，在她脑海里炸开！“铛！！”
“噗——” 那位一直努力维持镇定的小国客户，终于没忍住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、被呛到似的笑声，赶紧用手帕捂住嘴。女翻译捡笔的动作僵在了半空，脸瞬间红透了。
厉星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客户，语气平淡：“史密斯先生？”
“抱歉，抱歉！”史密斯先生连忙摆手，忍俊不禁地说，“厉总，您这位……助理，可真是……呃，很有意思。” 他的目光忍不住瞟向恨不得钻地缝的林晓棠。
厉星辰没有接话，只是淡淡地继续之前的话题，但林晓棠分明看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、极其罕见的……玩味？
会谈终于在这种诡异又滑稽的氛围中结束了。送走客户后，客厅里只剩下厉星辰和林晓棠。
林晓棠低着头，像只等待审判的鹌鹑。
厉星辰没有立刻说话，他走到酒柜旁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酒液，轻轻晃动着，然后转身，倚在柜子边，目光落在林晓棠身上。
“今天的‘配音’，”他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喜怒，却让林晓棠毛骨悚然，“很别致。”
林晓棠浑身一颤，头垂得更低了。
“看来，”厉星辰抿了一口酒，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探究，“你的‘情况’，又有了新的……变化。”
他放下酒杯，一步步走到林晓棠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。
“林晓棠，”他低声问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，“告诉我，现在，你脑子里……有音乐吗？”
林晓棠猛地抬起头，撞进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视线里，心脏骤停！
他知道了！他连BGM都察觉到了！他甚至……在主动试探这种“波动”？！
她该怎么办？承认？还是否认？
而她的沉默和惊恐，在厉星辰看来，已经是最好的答案。
他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极淡、却极具冲击力的弧度。
事情，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。这个不受控制的变量，究竟还能带给他多少……“惊喜”？
(https://www.yourxs.cc/chapter/5423096/11110757.html)
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：www.yourxs.cc。手机版阅读网址：m.yourxs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