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我想开书店

麒麟殿内，死一样的寂静。

嬴政那句“谁赞成？谁反对？”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，压在每个人的心头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跪在地上的文官们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他们想反对，可抬头看到龙椅上那位帝王冰冷无情的眼神，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
始皇帝的威严，是靠着累累白骨和赫赫战功堆积起来的。他说出的话，就是圣旨，就是天意。反对？谁敢？谁的脖子比刀还硬？

御史大夫冯去疾的身体在微微发抖。他不是怕死，他是觉得荒唐，觉得大秦的法度、朝堂的尊严，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给践踏了。他一生都以维护朝纲为己任，可今天，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。

他心里憋屈啊！国师，那是什么位置？那是辅佐君王、教化万民的圣贤才能坐的。现在给了一个奶娃娃，这传出去，天下人会怎么看大秦？怎么看陛下？

“陛下……”冯去疾还想再争一争，哪怕是最后一次。

“冯去疾。”嬴政的声音不高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，“你是觉得，朕的决定需要你来同意？”

一句话，让冯去疾浑身一僵，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他明白了，陛下今天不是在和他们商量，而是在通知他们。

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清脆的、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，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。

“老爷爷，你为什么不高兴呀？”
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声音的来源——站在龙椅旁边，被嬴政牵着手的嬴衍。

小家伙正歪着脑袋，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冯去疾，大眼睛里全是好奇。

冯去疾猛地抬起头，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讲什么祖宗礼法？说他没资格当国师？这简直是对牛弹琴，还显得自己以大欺小。

他只能憋着一口气，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：“臣……不敢。”

“你就是不敢呀。”嬴衍点了点头，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，“我师父说，不敢就是心里不服气。你是不是觉得，我太小了，当不了国师？”

这话一出，所有大臣心里都是一咯噔。这孩子……怎么什么都懂？

冯去疾的脸涨得通红，他总不能对着一个孩子说“是”，那也太丢人了。可要说“不是”，那又是欺君。他被一个孩子问得进退两难，窘迫到了极点。

嬴衍看着他的样子，又开口了，声音依旧天真，但说出的话却让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静。

“我当国师，不是因为我叫嬴衍，也不是因为父皇喜欢我。”

他挣开嬴政的手，往前走了两步，小小的身子站在高高的台阶上，看着下面跪着的一大片官员。

“我当国师，是因为我能让大秦的子民，都吃饱饭。”

“我能让大秦的粮仓，堆得像山一样高。”

“我能让大秦的士兵，吃了我的东西，力气变得更大，打仗更厉害。”

“我还能让父皇的江山，坐得更稳，传给大哥，再传给大哥的儿子，一直传下去，千秋万代。”

小家伙的声音清脆响亮，一字一句，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
整个麒麟殿，落针可闻。

所有人都被这番话给震住了。

让所有子民吃饱饭？让粮仓堆成山？让江山千秋万代？

这些话，从一个六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，本该是可笑的童言无忌。可不知道为什么，配上他那双清澈又认真的眼睛，再联想到他“仙人弟子”的身份和“亩产数千斤神物”的传说，竟然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。

尤其是武将那一列，王贲、蒙恬等人，眼睛里都冒出了精光。

让士兵力气更大，打仗更厉害？这是真的吗？如果这是真的，那别说封个国师了，就是把这孩子当神仙供起来都行啊！

王贲心里跟猫抓似的。他可是亲眼见过那神物的，虽然没吃过，但看陛下的态度就知道，这事假不了。现在这小国师又说能让士兵变强，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。什么文官的脸面，什么祖宗之法，在开疆拓土、建功立业面前，都是狗屁！

“说得好！”王贲这个粗人，第一个没忍住，大吼了一声，打破了寂静。

他往前一步，对着龙椅上的嬴政一抱拳，声如洪钟：“陛下！臣以为，国师大人所言极是！能让百姓吃饱，能让我大秦强盛，就是天大的功劳！谁敢不服，就是跟我王贲过不去，跟我们大秦的百万将士过不去！”

他这话一出，身后的一众武将勋贵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，立刻齐刷刷地跟着喊了起来。

“臣等附议！国师大人千岁！”

“臣附议！”

武将集团的集体表态，像是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了文官集团的心上。

冯去疾等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，局面会变成这样。他们被一个孩子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，然后被一群武夫抓住了话柄，直接把事情定性了。

不服？不服就是不想让百姓吃饱，不想让大秦强盛，就是跟百万将士作对。这顶大帽子扣下来，谁受得了？

嬴政坐在龙椅上，看着殿下的反应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。

他就是要这个效果。

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嬴衍的地位，不是他这个皇帝强加的，而是因为嬴衍能给大秦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
他就是要用最直接的利益，来堵住所有人的嘴。

“冯去疾，”嬴政再次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，“现在，你还反对吗？”

冯去疾跪在地上，浑身无力。他还能说什么？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台阶上，正好奇地看着他的小不点，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欣慰的太子扶苏，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龙椅上那个主宰一切的帝王身上。

他心里长叹一声，大势已去。

“臣……遵旨。”他低下头，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。

“臣等遵旨！”他身后，所有文官也都跟着低下了头。

至此，册立嬴衍为“护国神童、大秦国师”一事，尘埃落定。

嬴衍看着下面黑压压跪倒的一片，心里偷偷乐开了花。

搞定！第一步算是稳了。

他其实也紧张得要死，刚刚那些话，都是他昨晚跟嬴政和扶苏排练好的。嬴政教他怎么拿捏气势，扶苏教他怎么措辞。他只是个负责表演的演员。

没想到效果这么好。

他心里美滋滋地想：看来当神棍还挺有意思的。以后忽悠人的机会多着呢！

他迈着小短腿跑回到嬴政身边，仰起小脸，邀功似的说道：“父皇，我表现得好吧？”

嬴政哈哈大笑起来，一把将他抱进怀里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，声音里满是宠溺：“好！朕的麒麟儿，天下第一好！”

这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麒麟殿中，让百官们的心情更加复杂。他们从未见过始皇帝如此开怀大笑，如此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爱。

他们看着被嬴政抱在怀里的嬴衍，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：这个孩子，恐怕真的会改变大秦的未来。

而扶苏站在一旁，看着父皇和弟弟亲昵的互动，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。他没有嫉妒，只有欣慰。他知道，小弟的这份荣耀，是他应得的。而且，小弟的这番话，也让他对自己之前坚持的“仁政”有了更深的思考。

是啊，连小孩子都懂，“仓廪实而知礼节”，让百姓吃饱肚子，才是最大的仁政。

自己以前，真是读死书了。

他看向嬴衍的目光，充满了感激和认同。

嬴政抱着嬴衍，感受着怀里温热的小身体，心中豪情万丈。

他目光扫过殿下百官，声音再次变得威严起来。

“现在，宣布第三件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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