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这天下，该是朕的！

亩产三千斤。

这五个字，对于一个生活在秦朝，以粟米为主食，亩产不过两三百斤为常态的帝王来说，其冲击力不亚于亲眼看到神仙下凡。

嬴政手里的那个土豆，突然变得有千斤重。他瞪大了眼睛，死死地盯着赵小衍，嘴唇哆嗦着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“三……三千斤？你……你没说错？”

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，而是这个数字，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。这已经不是神物了，这是逆天的东西。

赵小衍看着嬴政被吓傻了的样子，心里别提多得意了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只有把嬴政彻底镇住，他接下来的农业改革计划，才能得到毫无保留的支持。

“我没说错呀。”赵小衍掰着手指头，用他那套儿童算法给嬴政算账，“老爷爷说了，这土豆，一个能切成好几块，每一块只要带个芽眼，埋到土里，就能长出一大串。一棵就能结十几个，大的有这么大，小的也有这么大。”

他用小手比划着，样子可爱又认真。

“一亩地能种好多好多棵，加起来，三千斤都是少的呢。要是地好，水足，五千斤都有可能。”

亩产五千斤！

嬴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。他扶着旁边的桌子，才勉强站稳。他深呼吸了好几次，努力平复自己那颗如同擂鼓般狂跳的心。

他知道，如果赵小衍说的是真的，那意味着什么。

意味着大秦帝国，将彻底摆脱粮食的束缚。

军队出征，再也不用为粮草发愁。

遇到天灾，国库里的粮食足以赈济天下。

百姓们都能吃饱肚子，那些六国余孽，还拿什么来煽动民变？

这不仅仅是粮食，这是大秦帝国的万世基石啊！
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嬴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，激动得满脸通红。他一把将赵小衍抱了起来，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。

“我的好儿子，你真是朕的福星，是大秦的福星。”

赵小衍被他的胡子扎得咯咯直笑。

“爹，你还没看那个红薯呢。”赵小衍指着另一个麻袋说道，“那个红薯，虽然产量比土豆稍微低一点，一亩地也就两三千斤吧，但是它更好养活。随便掐根藤蔓插在土里就能活。而且它藤和叶子，人能吃，喂猪喂马也行，全身都是宝。”

又是一个亩产两三千斤。

嬴政已经有点麻木了。他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，比这辈子加起来都多。

他放下赵小衍，走到那袋红薯面前，也拿了一个在手里掂量。紫红色的外皮，光滑而结实。

“此二物，真乃天赐我大秦。”嬴政感慨万千。他看着眼前的儿子，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骄傲和慈爱。

什么长生不老，什么海外仙山，在这些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的神物面前，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
他嬴政，追求了一辈子，求的到底是什么？不就是帝国的永固，江山的永传吗？

而现在，答案就在眼前。

“小衍，你告诉爹，这神物，该如何种植？”嬴管家迫不及待地问道。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种子全都种到地里去。

赵小衍心里早有盘算。他脑子里有那本《农作物种植与改良百科全书》，别说是种植方法，就算是立体农业，无土栽培他都懂。

但他不能表现得太妖孽。

“老爷爷都教我啦。”赵小衍说道，“他说，土豆喜欢沙沙的土地，种的时候要把它切成块块，埋深一点。红薯呢，喜欢暖和，要先育苗，等藤长长了再剪下来，插到地里去。”

他用最简单的语言，把土豆的块茎繁殖和红薯的扦插繁殖方法，给嬴政解释了一遍。

嬴政听得云里雾里，什么“芽眼”，什么“育苗”，他一个字都没听懂。但这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懂。

“好。朕明白了。”嬴政当机立断，“我们即刻返回咸阳。朕要给你一块最好的地，给你最好的人手，让你来亲自主持这神物的种植。需要什么，你尽管开口，整个大秦，都给你做后盾。”

这是何等的信任，何等的恩宠。

一个帝国的全部资源，都任由一个六岁的孩子调配。这要是传出去，恐怕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。

“谢谢爹。”赵小衍甜甜地一笑。

他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
有了始皇帝的尚方宝剑，他的农业革命，就可以正式拉开序幕了。

“爹，光有种子还不行。”赵小衍趁热打铁，“我们还需要一些懂农活，又听话的人。还有，这两种神物的事情，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。”

“哦？为何？”嬴政有些不解。这么大的好事，不应该昭告天下，让万民同庆吗？

赵小衍的小脸严肃了起来。“爹，你想啊，这么好的东西，要是让坏人知道了，他们会不会来偷，来抢？在没有种出足够多的种子之前，这可是我们大秦最大的秘密。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的道理，老爷爷也跟我讲过。”

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。

嬴政心头一凛。

他被亩产几千斤的喜悦冲昏了头脑，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。

是啊，这种神物，足以改变天下格局。一旦消息泄露，不仅六国余孽会闻风而动，就连北方的匈奴，南方的百越，恐怕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抢夺。

到时候，大秦将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。

“小衍，你提醒得对。”嬴政的脸色凝重起来，“是朕疏忽了。这件事，必须列为帝国最高机密。所有参与种植的人，都必须是朕最信得过的人。”

“嗯。”赵小衍点了点头，“我建议，可以从军队里，挑选一些家里是农民出身的士兵。他们身体好，纪律性强，而且对爹你最忠心。”

从军队里选人？

嬴政眼睛一亮。这确实是个好主意。

军队是帝国最可靠的暴力机器，由他们来负责神物的种植和保卫，可以说是万无一失。

“好，就这么办。”嬴政拍板道，“等回到咸阳，朕就让王贲去办这件事。他父亲是通武侯王翦，王家一门，对大秦忠心耿耿，朕信得过。”

赵小衍心里暗笑。他推荐王贲，自然也是有私心的。王贲是军方少壮派的代表，为人刚正不阿。通过这件事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，对自己以后在朝中站稳脚跟，有百利而无一害。

父子二人，就在这小小的寝殿里，围绕着两袋子土豆和红薯，制定下了一个将要改变整个大秦，乃至整个历史走向的惊天计划。

嬴政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，思维缜密，眼光长远的儿子，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。

他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，自己面对的，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，而是一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智者。

他将赵小衍抱在怀里，轻声问道：“小衍，你告诉爹，那个白胡子老爷爷，到底是什么人？他……为何要如此帮助我大秦？”

这是嬴政心里最大的疑惑。

无功不受禄。神仙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他，帮助大秦，图的是什么？

赵小衍知道，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好，这关系到他以后所有行动的“合法性”。

他想了想，仰起脸，用一种无比纯真的眼神看着嬴政，说道：“老爷爷说，他是华夏的守护神。他说，爹你是天下的始皇帝，是结束了五百年战乱的英雄。他希望爹能带领华夏子民，过上好日子，让我们的文明，能够永远地传承下去。”

“他说，以前的那些朝代，都因为吃不饱饭而灭亡了。他不想看到我们华夏，也走上那样的老路。所以，他选择了我，也选择了爹你，一起来改变这个世界。”

华夏的守护神。

始皇帝。

传承文明。

这几个词，重重地敲击在嬴政的心坎上。

原来如此。

原来神仙看中的，是他嬴政一统天下的不世之功。原来他肩上扛着的，不仅仅是一个帝国的兴衰，更是一个文明的延续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自豪感，在嬴政的胸中激荡。

“朕……明白了。”嬴政的声音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，“你转告老爷爷，朕，嬴政，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。朕要让大秦，成为万世不朽的帝国。朕要让华夏文明，光耀万古。”

这一刻，这位千古一帝的眼中，重新燃起了比年轻时更加炽热的火焰。

那火焰的名字，叫做理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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