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劝留待转机
闻言，李承明皱了皱眉：
“张琪，你这就不讲理了。研究历史文物，本就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过去，这布料作为安唐贡品，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，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是最合适的。”
“我不讲理？”
张琪气笑了。
“我是为林晚着想！她在古代那边受了多少罪？好不容易有人送个好东西，还没焐热乎呢，就要送出去，图啥？”
她转向林晚，语气软了些。
“晚晚，你别听他的。这布料是你的，你想留着就留着，不想留着就卖了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，干嘛非得给陈雅丽研究？”
“卖了？”李承明不赞同，“这是文物，怎么能随便卖？”
“什么文物不文物的，在我看来就是块好看的布料！”张琪反驳道，“林晚自己的东西，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，你管得着吗？”
“我是为了保护历史遗产……”
“别跟我扯那些大道理！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吵了起来，声音越来越大。
林晚夹在中间，头都大了。
她知道张琪是心疼她，觉得这布料是她应得的。
也知道李承明是出于专业角度，觉得布料应该用于研究。
可被他们这么一吵，她也有点犹豫了。
那布料确实好看，手感也好，她心里不是没有一点舍不得。
可一想到陈雅丽收到布料时可能会有的惊喜，想到这布料能帮助他们更了解安唐的纺织技术，她又觉得送过去也挺好。
“好了好了，别吵了。”
林晚赶紧拦住他们。
“这布料我先留着，明天我问问陈姐再说，行不行？”
张琪哼了一声，别过头去，算是默认了。
李承明也推了推眼镜，没再说话，但脸上还是有点不赞同。
店里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声。
林晚看着桌上的布料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没想到一块布料，还能引发这么大的争执。
她拿起手机，看了看时间，已经快六点了。
“我得准备准备了，晚上还要开店。”她把布料放回后厨，“送不送布料的事，以后再说吧，先把晚上的事搞定。”
张琪和李承明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，都闭上了嘴。
张琪帮着林晚检查水桶，把空桶都搬到后厨，又拿出新的一次性杯子和吸管。
李承明则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翻出安唐官府救济的相关记载，打印出来递给林晚。
“你晚上跟文官说的时候，可以参考一下这个，就说按照往年的规矩，官府在大旱时会调拨水源救济，这样更有说服力。”
林晚接过打印纸，心里暖暖的。
不管他们刚才吵得多凶，都是为了她好。
“谢谢。”
她认真地把纸折好，放进口袋。
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七点半的钟声准时敲响，玻璃门推开时，热风裹着沙砾涌进来。
林晚抬手挡了挡，就见周里正带着几个后生站在门口。
个个背着空行囊，行囊边还捆着粗麻绳，一看就是要远走的架势。
“林姑娘。”
周里正跨进门，粗布短褂上沾着不少尘土，眼下乌青一片。
“我们……打算动身了。”
林晚心里咯噔一下，手里的水罐差点没拿稳。
“这么快？不再想想？”
“想啥呀。”
旁边的后生苦笑着挠头。
“井都干了，家里最后一点泥水昨晚也分光了，再不走，等着渴死？”
周里正蹲下身，用袖子擦了擦水桶上的泥，声音闷闷的。
“运河那边虽说远，来回得走五六天，可好歹有水。俺们算过了，一人挑两桶，够家里撑几天的。就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没再说下去。
就是路上艰险，万一遇着劫匪，或是体力不支倒在半道，都是常有的事。
林晚看着他们磨得发亮的扁担，还有行囊里仅有的几个干硬窝头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走过去眼神示意周里正。
“周大哥，借一步说话。”
周里正愣了愣，跟着她走到奶茶店后面。
“咋了？”他不解地问。
“你们再等一天。”
林晚看着他的眼睛，语气很肯定。
“就一天，别去运河。”
周里正皱起眉。
“等？等啥？再等一天，井里也冒不出水来啊。”
“别问为啥。”
林晚没细说，她知道没法解释清楚。
“你就说，信不信得过我？”
周里正叹了口气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。
“俺信你。可……”
“没可是。”林晚打断他，“就一天，要是明天没转机，你们再走也不迟。反正一天时间，也耽误不了啥，对吧？”
周里正看着她笃定的眼神，心里那点犹豫渐渐散了。
去运河本就是赌命，死马当活马医，不如再信她一次。
“行。”
他拍了拍身上的土。
“俺让后生们再等等。不过林姑娘，你可别让俺们失望啊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
林晚笑了笑，心里却没底，只能在心里祈祷文官能给个准信。
周里正带着后生们走了，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眼店里的水桶，眼神里带着点盼头。
林晚转身回到吧台，刚拿起水罐，就见门口排起了长队。
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，队伍已经快拐到街角了。
“林姑娘，给俺来罐水！”
排在最前面的是个老汉，手里攥着三枚铜钱。
“孙娃子快渴晕了。”
林晚给他装满水，接过铜钱时，指尖触到他粗糙的手，全是裂口。
“慢走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谢谢姑娘。”
老汉颤巍巍地拎着水罐，脚步却比来时快了些。
接下来的人，手里拿的东西越来越杂。
有个媳妇捧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。
“用这个换半罐水，行不？”
林晚给她装了半罐，收下陶碗：“够了。”
有个汉子扛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犁头，哐当一声放在地上。
“这玩意儿换两桶水，家里婆娘坐月子，急着用干净水。”
林晚看了看犁头，估摸着能值些钱，点头。
“成。”
队伍慢慢往前挪，没人点奶茶，连问都没人问。
玻璃柜里的珍珠奶茶依旧亮晶晶的，可在眼下，远不如一罐清水金贵。
只有吧台上的饼干还在慢慢减少。
少部分是村民买的，主要还是得留给镇上的商贩。
偶尔有人用布料换水，布料上满是补丁。
也有人用陶罐换，陶罐上裂着缝。
林晚一边换水，一边留意着门口，心里暗暗着急。
文官的小厮怎么还没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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