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育才路
她把那本子横在胸前，大伙这才看清楚这是她的记录。
“董容杰今年不再收高一的学生，也就是说他现在开的补习班只针对高二和高三年段。高二班有37个人，其中5人是外校生；高三班有两个，一个33人，一个36人。至于这个上课时间，在这上面——每个班级每周都上两次课……”
“什么？他教这么多人？这能顾得过来吗？”陈祺满脸问号。
“不是不是，有合伙人滴。”沈千安背着手，摇头晃脑地补充，“这个补习班不止董容杰一个数学老师，还有高三年段的数学老师，叫纪国栋，我问过一些同学，说这两个老师会轮流上，董容杰上的次数多一些。”
“那不就是高二和高三的两个老师合办的吗？”黎念打断，“不好意思，沈千安学长，你有报补习班吗？”
“没啊。”
“不只是数学补习班，随便任何一个科目都没有吗？”
沈千安耸肩，“就是都没啊。”
“陈祺呢？你好像提过一次？”
陈祺摇头，“也就提了一嘴，没有后续了。”
黎念的目光移到姜妤禾身上，又移开了：这家伙更不可能，她父母很少给她施压，天天念叨“快乐就好”，“健康就好”，姜妤禾这好玩的性子从未上过课外辅导。
“那么在场的人里，只有沁妍在上辅导班。”
宋沁妍手里正开开合合一面小镜子，被大家一看，顿住了，“诶，奇了怪了怎么只有我报——我不是怕物理跟不上吗……”
“那你的物理补习班的老师是谁？又是怎么排课呢？”
“老师是高二年段的卓水平。”
沈千安竖起大拇指，“卓水平老师的补习班啊！这个老师教的好！”
“对对，她讲得很清楚，还会拓展——上课时间在周四晚上和周六下午，一个班级31人。”
彭泽亦缓缓道：“怎么也是这个规模，你们也有好几个班吗？或者好几个老师一起？”
“这倒没，不过那个场地好像会和其他老师共同使用，好像是一起租赁的。”
他又问：“你补习班的地址在哪？”
“也在育才路，但和董容杰他们的补习班离得远。”宋沁妍回忆，“我记得第一次上课时，去太早了，上一个班刚刚下课，哇，那个班老师还我认识！”宋沁妍讲着，脸都黑了，“救命啊，那是给我们班代课的章芬芬！我平时听不下去她的课，才找课外补习班，居然在补习班里遇到她在开补习班……真是尴尬到脚趾抠地，我都不想提。”
陈祺确实没听过这事，同情地看着宋沁妍。
黎念暗自思忖：之前确实听说学校许多任课老师都在课外开补习班。
盛安一中这些年的教学理念在周围学校里鹤立鸡群；但现在她才知道，背后的补习班圈子却这么庞大，甚至老师间都发展出稳定的合作关系。
几乎像一个井然有序的补习机构。
Chatting•at•Nine的来电里有不少学生提到学习压力大，说盛安一中的校园里看似轻松自在，学生们课余生活丰富，但背后都在暗暗较劲。
除了极个别天赋怪，过目不忘，大多数孩子想得到应试教育的高分，就离不开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巩固。而盛安一中的老师在校内只完成了知识的传授，剩下掌握的水平高低只能留给学生自己把握。
每个人自己挑选课外辅导教材，自己挑选补习班，自己摸索学习方法。等到了考试统一验收学习成果时，看着高低参差的成绩，焦虑会弥漫得更快——xxx是怎么学的？ta这段时间的学习效率这么高！是因为那个补习班？在学校外那些看不到的地方，ta做了哪些努力？
更有些学生素质教育部分也不落下，他们能歌善舞，多才多艺，在校内社团活动和素质课上都表现出色，更加重了另外一些学生的负面情绪：为什么xxx可以什么都兼顾？
为什么ta的家庭，可以负担课外辅导男和课外兴趣班？
当大环境依旧是“应试教育”的情况下，盛安一中小范围的“素质教育”反而变了味，大家需要在意的事情更多：学生的自学能力和自制力，家长的经济水平和可提供给孩子的教育资源。
姜妤禾抱着那本子道：“不过我们名单没有收集完，因为黎念想要去年弋楠学长刚上高一时的补习名单，这里面有些人并没有继续补习。”
“那现在和弋楠学长同班的名单呢？”
“有的有的，我已经全部拿下！”
“好嘞，辛苦妤禾啦。”黎念道，“那各位有问到任何关于董容杰任教期间发生的异常事件吗？”
郑冉碰碰黎念的胳膊，“我，我有去问高一分班前被董容杰教过的学生。但大家对他的风评也就是数学教的好，人很严肃古板之类——没什么异常。”
姜妤禾帮忙说，这些事情比较难问，只能找毕业的学长学姐，她正在学校群聊里四处加人。
“哦还有一个事情。”沈千安插话，“那个和董容杰合办补习班的高三老师纪国栋，他教的班级包括高三5班。”
“高三5班？”黎念抬了抬颈，望向彭泽亦，“这班级怎么这么熟？好像出过什么事情？”
彭泽亦与她对视，几秒后俯身低声提醒：“丁卉，9片奥沙西泮。”
黎念一下瞪圆了狐狸眼，去看沈千安。
丁卉，是阮思琼阮女士，也就是那个因为丈夫出轨来Chatting•at•Nine找过黎念聊天的女人的女儿，高三在读。辩论会结束的那天晚上，黎念碰见了她吞了9片奥沙西泮后被救护车拉走的场面。
救护车开进来都关了灯，关了救护警报，悄无声息，所以这件事在校内根本没有流传起来。
沈千安那晚也在。
“我后面稍微去打听了一下那天辩论会结束以后，那个救护车的事情——丁卉现在暂时休学了。”沈千安说，“在知道纪国栋是高三教师以后，我发现他还教5班，觉得这实在是太巧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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