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3章 做客
“叔，其实我是从——”
“黎念你不是说想来借玥兰的什么书吗？”稻草叔灵光乍现似。
“哦是……”
“你要说什么？”
“没有没有！我和你一起上去找吧！”黎念僵直地从座位上跳起来。
稻草叔有些为难，但还是答应了。
黎念和稻草叔上了二楼。
让黎念意料不到的是，许玥兰的旧物堆放在一个锁着的杂物间里。而许玥兰的房间基本空置，只剩下一个床架子，还有置物架和桌椅。
和下面的客厅一模一样，空荡荡。
“东西放久了会生灰尘……而且看久了心里也不好受，所以收到这里面了。”稻草叔一边说，一边打开那个杂货间。
门被推开，即使没有光线，也可以感觉有灰尘毛绒绒地飞来，争先恐后往口鼻里钻。
黎念咳两下，直接连打了四个喷嚏，一手捂鼻，一手扇灰。
“哎，我这一个人住，清洁工作不太到位——过段时间我得找人处理一下。”稻草叔手肘掩鼻，退离了那扇门。
“叔啊，这房间的灯在哪？”
“好像在这，我开一下哈。”
黎念站在门旁，等扬起的那阵灰散落。
杂物间的灯亮起。
为什么这么多灰。
许玥兰，兰兰姐，你也爱读书对吗，你的书过去都是这么堆放的吗？
我不知道，我好像很少来你家。但我的旧书即使是放在储藏室，也会放在箱子里，整理得整整齐齐，再上放干燥剂，用防尘袋罩住。
兰兰姐，你放在最底下的书，边缘泛黄了，受潮了，并且一定有虫子光顾过，上面挂着小蛛网——嘶！刚刚头闪过锐痛，但我又想起来了。你害怕小蜘蛛，我帮你抓走过一次，你当时对着墙角的蜘蛛哇哇乱叫。
最顶上的书封落满了灰尘，这些灰尘是你走后多久开始积攒的呢？
黎念把目光投向许墨白，想寻求答案。
但许墨白正低着头环顾地面。
“你说想找的书叫《没有我们的世界》？”他说完，蹲下身开始翻找。
见许墨白毫无头绪，黎念也找起来。
许玥兰的书果然有不少自然文学的作品：《森之歌》，《活山》，《海岛栖息》……黎念已经记不清到底是谁更喜欢去户外踏青了，她开始审视自己，她不知自己身上留下了多少许玥兰存在过的痕迹。
许玥兰还看很多通俗小说，这部分书籍黎念涉及不多，但几本出名的倒也读过，写市井爱情的。
黎念的记忆蠢蠢欲动，她似乎在许玥兰这里借过不止一次书。
“我告诉过玥兰，看这些书没有。”
许墨白这时开口，他背着黎念蹲，黎念只能听他不满的说话声：“这些作者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：不是沉沦在烟酒药品里，就是情史坎坷、郁郁不得志，然后书写一些过分思考的文字。年纪不大、心性不定的人看这些作品，很难不愤世嫉俗、伤春悲秋。应该多看点科普读物——黎念你也该少看点这样的东西。不过你现在读科学期刊，这就很好。”
黎念心情复杂，“倒也不是这么说……”
“终于找到你要的这本了！”许墨白说着，捏起一本书在空中抖两下，转身递过来。
“谢谢叔。”黎念两手去接。
这本书的边缘也受潮了。
“快走吧，这里灰大，我们出去吧。”
两人从杂物间退出来。
下楼梯时，黎念看着走在前面的许墨白，还是问了一句：“叔，你知道我手里这本书的内容是什么吗？”
许墨白朝后瞥一眼，“好像是讲地球没有人类后的生态演变吧。”
“你觉得这本书算你说的科普读物吗？”
“这倒是算。这本书的幻想挺有新意的。”
许墨白闲谈着，把黎念送出家门。
“不过人类会一直存在，人类文明，人类科技都会繁荣发展。”
他拍拍手，长舒出一口气，寒冷中变成一道白色水汽，而后道：
“幻想终归是幻想。”
就这样，黎念带着这本旧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。
下午时候，黎念去书房里和江宛打招呼，说要去朋友家做客。
江宛即使是周末，也在忙工作，她上午刚去见客户。
“黎念，上门见人最好别空着手。把桌上那盒巧克力拿走吧。”
“好的妈妈。”黎念把那盒巧克力装到纸袋子里，“我可能不回来吃晚饭。”
“你要在外面吃？”
“嗯。”
“就你一个人去吗？”
“没，和陈祺一块。”
陈祺也在，这让江宛放松了些，“男生家还是女生家？”
黎念顿了几秒，道：“男生。”
“……好，记得早点回来。”
黎念又顿了几秒，“妈妈，我晚上直接回出租屋，不回来了，明天也周一了。”
江宛沉默了，最后她只是回了一句“好”，并再三嘱咐黎念注意安全。
黎念去往的是贾弋楠的家。为了不突兀，她还把陈祺拉上了。
丽都花园路198号居民楼五层。
“我敲咯？”陈祺拱着的手悬在门前。
“敲！”
几声整齐的“咚咚”声后，里面传来闷而凶的男人声音：“有人敲门！”
过了一会，门缓缓打开。
一个身穿针织衫的女人出现在门口，见是黎念和陈祺，她惊讶了一下，随即和善笑笑，“你们是？”
“阿姨好！我们是贾弋楠的朋友，下午来找他，抱歉打扰到你们了。”
陈祺的话接得自然而然，笑得明眸皓齿，“阿姨，这是我们路上买的一点小水果小点心，希望你们能喜欢。”
说着，他看一眼黎念。
黎念莫名想笑。
可以可以，从小到大都是讨人喜欢的好手。
女人连忙接过去，把门拉开，“我说弋楠昨天竟然说今天有客人，我还以为听错了，这孩子第一次说有朋友要来……哎哟孩子们，怎么还带东西来——那个，孩子他爸，弋楠同学来了。”
女人先告知的是她的老公。
从没露面的一家之主，从客厅里发话了，下命令似：“贾弋楠，快从房间出来了。朋友来了不知道要招待一下。”
黎念进门，见到贾弋楠的爸爸。
男人有点啤酒肚，正在看球赛，见他们进来，看一眼陈祺，然后打量黎念。他不再靠着沙发，坐正了些，并让他们来沙发上坐。
贾弋楠从房间里出来了。
“黎念你们来啦！”贾弋楠不认识陈祺，对他拘谨地笑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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