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起始

"啧，"逍遥盯着这古怪的棋局，自嘲一笑，"这可真不是我的风格。"

棋盘孤零零地摊在地上，黑白棋子散落。逍遥推门而出，西沉的落日将走廊染成橘红色。

正厅里，二婶正就着窗边最后一点天光绣着帕子。见逍遥进来，她忙放下绷架："可算出来了！午饭也不吃，饿坏了吧？婶娘给你..."

"不用。"逍遥摇头，"祖父呢？"

"一早就出门了。"二婶麻利地收起丝线，"说是去拜访老友，晚饭前准回来。"她突然伸手拂去逍遥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，"先喝碗粥垫垫，瞧你这脸色。"

不等回应，她已风风火火奔向厨房。

逍遥瘫坐在黄花梨圈椅里，目光涣散地望着院中渐暗的天色。暮光透过格窗，在他脸上切割出斑驳的阴影。

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？

他忽然咬牙切齿地捶了下扶手——都怪那个该死的靖王世子！若不是那家伙突然出现，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哪个酒楼里吃着火锅唱着歌...

"呵..."

逍遥又泄了气似的往后一靠。真要较真起来，若不是世子那日出现，自己怕是早成了刑场上的无头鬼。

玄真道长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回响："信否命数天定？"

"......艹。"

一粒棋子从他袖口滚落，"啪嗒"砸在青砖地上，惊醒了沉思。

二婶娘端着青瓷碗跨过门槛时，正听见那声低骂。热粥在碗里晃了晃，溅出两滴在绣着忍冬纹的袖口上。

"这是跟谁置气呢？"她把粥碗塞到逍遥手里，眼角笑出细纹，"总不能是哪家姑娘惹着你了？"

逍遥捧着碗，热气模糊了表情："就是个...讨人嫌的家伙。"他仰头喝粥，喉结急促滚动。

"才子老爷也该注意体统。"二婶娘用帕子擦着他嘴角，"斯文人都讲究个..."

"二婶。"逍遥突然放下空碗，瓷底磕在案几上清脆一响，"这"才子"的名头，我是真的不想要啊。"

当晚的晚饭逍遥吃的心不在焉，老太爷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，吃完饭后将逍遥喊到了书房。

书房内，烛火微微摇曳，映着老太爷深邃的皱纹。他放下手中的茶盏，目光如炬："今日朝会，可是出了什么变故？"

逍遥沉默片刻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："祖父，孙儿想做一件事......一件很大、很复杂的事。"

老太爷眉头微皱，苍老的声音却沉稳："非做不可？"

"非做不可。"逍遥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，"为了自保。"

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，只听得烛芯"噼啪"轻响。老太爷深深看了逍遥一眼，竟未追问缘由，只是缓缓道："需要老夫做什么？"

烛火在书房内静静燃烧，映着老太爷深邃的目光。逍遥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：

"逍遥公子其实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。"他指尖轻叩案几，"毕竟有本事的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，逍遥公子也不过是喜欢钱财罢了。"

老太爷的眉头微微一动。

"不过听说这位逍遥才子倒是个善人。"逍遥继续道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，"虽爱敛财，却时常赈济百姓；虽贪银钱，却也乐得散财。"

老太爷凝视着孙儿良久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："知道了。"

他伸手为逍遥添了杯热茶，雾气氤氲间又补了句："若遇难处，随时来找祖父。"

逍遥走出了书房，夜风穿过回廊，逍遥站在檐下望着被云层遮蔽的月亮。、

他从一开始的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，到如今想要看看这一方世界。他从没想过要与谁为敌。更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会对自己产生杀意。

冰凉的栏杆硌着手心，他忽然想起前世那个哪怕深夜独自走在巷弄里，也只需提防小偷的世界。

现在却要跟未来的天下共主作对。

他攥紧拳头，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。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，恍惚间竟像是催命的更漏。

"哈..."逍遥突然低笑出声，我以为是休闲副本，没想到是地狱难度啊。"

晨光透过窗棂，斑驳地洒在逍遥的脸上。他皱了皱眉，翻了个身，将被子拉过头顶，试图抵挡那刺眼的光线。

"少爷，该用早膳了。"门外，小厮轻声唤道。

逍遥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，只觉得脑袋昏沉，昨夜思绪纷乱，竟不知何时才睡着。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慢吞吞地起身穿衣，推门而出时，外头的阳光亮得他眯起了眼。

饭厅内

小妹清荷正捧着碗粥，见他进来，眼睛一亮："大哥，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晚？"

逍遥坐下，随手夹了一筷子腌菜，含混道："昨夜睡得迟了些。"

"想什么呢？"清荷凑近，眼里满是好奇。

逍遥顿了顿，随口敷衍："嗯，生意上的事。"

清荷撇撇嘴，显然不信："骗人！"

"啪！"二婶一筷子敲在她脑袋上，笑骂道："就你话多！你大哥忙得很，哪有空跟你闲扯？"

逍遥干笑两声，低头扒了几口粥。

小妹揉着脑袋，嘟囔道："不说就不说嘛......"

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中，二叔突然开口："父亲，今年还照例给刘家刘老二送银钱吗？"

老太爷夹起最后一块酱瓜，点了点头："送吧，能帮衬就帮衬些。"

逍遥放下筷子："刘老二是？"

"刘家的长子。"二叔擦了擦手，"他父亲和你祖父有些交情。"他眼神飘向窗外，声音低了几分，"刘家满门都是军伍出身，如今...都带着伤退下来了。"

小妹眨了眨眼："那他们现在——"

"啪！"二婶的巴掌轻轻拍在小妹后脑勺上，"姑娘家家的，整日打听这些做什么？走，跟娘绣花去！"

她拽着小妹的胳膊往外走，临到门槛处突然回头，柳眉倒竖："景明！你《论语》背熟了吗？今日若背不出"为政"篇——"手指在围裙上抹了抹，作势要解腰带，"仔细你的皮！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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