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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沉远上任市委书记后，立刻重启了新能源产业园项目。他给省发改委打了十几个电话，终于约到了发改委主任见面。那天他带着所有项目资料去了省城，从早上九点谈到晚上七点，最终拿到了批复。
批复下来的第二天，陆沉远召开全市干部大会，宣布产业园正式开工。他站在主席台上，看着台下几百双眼睛，说得很简单。“这个项目关系到东江市的未来，所有部门必须全力配合。谁拖后腿，就地免职。”
话说得狠，但效果立竿见影。各部门的效率高了起来，原本需要一个月的审批，现在三天就能办完。土地征收的问题也解决了，陆沉远亲自去村里和老百姓谈，承诺给他们最好的补偿方案。
两个月后，产业园一期工程动工。陆沉远每周都要去工地视察，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。秘书小刘跟在后面，看着陆沉远在泥泞的工地里走来走去，鞋子和裤腿都沾满了泥。
“陆书记，您歇会儿吧。”
“不累。”陆沉远说，“这个项目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”
产业园建设的同时，陆沉远又启动了城市改造工程。东江市的老城区破败不堪，棚户区连片，基础设施老化严重。陆沉远决定用三年时间，把老城区全部改造一遍。
这个决定在市委常委会上引起了争议。
“陆书记，城市改造需要大量资金，市财政负担不起。”常务副市长老张说。
“可以引入社会资本。”陆沉远说，“政府负责规划和监督，开发商负责建设。”
“万一开发商跑路怎么办？”
“那就让他们先交保证金。”陆沉远说，“谁敢跑路，保证金就充公。”
老张还想说什么，但看到陆沉远的眼神，把话咽了回去。他知道陆沉远下定决心的事，谁也劝不动。
城市改造启动后，拆迁成了最大的问题。老城区住着几万户人家，拆迁补偿是个天文数字。而且很多老百姓不愿意搬，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，对这片土地有感情。
陆沉远没有用强制手段。他让各个街道办事处的干部挨家挨户去谈，了解每家每户的实际情况，制定个性化的补偿方案。有些老人不愿意离开老房子，他就承诺给他们在原址附近安排新房。有些人担心拿不到补偿款，他就让财政局提前打款。
这样做很慢，但效果很好。三个月后，百分之八十的居民签了拆迁协议。剩下的那些钉子户，陆沉远亲自去谈。
有个老头住在一栋危房里，说什么都不肯搬。陆沉远去了三次，每次都坐在老头家里，听他讲过去的故事。第四次去的时候，老头终于松口了。
“陆书记，你是个好官。我签。”
老头颤巍巍地在协议上按了手印。陆沉远握住他的手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这些老百姓太容易满足了，只要真心对他们好，他们就愿意相信你。
拆迁工作结束后，老城区改造全面展开。几十个工地同时开工，整个老城区变成了大工地。陆沉远每天都要去巡查，看到哪里有问题就当场解决。
有一次，他发现有个工地偷工减料，钢筋用的不是国标。陆沉远当场叫停了施工，责令开发商整改，并且罚款五百万。
开发商找关系来说情，但陆沉远一个都不见。他在全市干部大会上说：“工程质量就是生命线。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，我就让谁倾家荡产。”
这话传出去后，所有开发商都老实了。他们知道陆沉远不是说着玩的。
东江市的变化很快传到了省里。孔涟在省委常委会上表扬了陆沉远，说他是年轻干部的楷模。但李健国的脸色很难看。
会后，李健国把秘书叫来。“去查查陆沉远的底细。他这么大的动作，钱从哪里来的？”
秘书去查了一圈，发现陆沉远的项目资金来源都很清楚，没有任何问题。但李健国还是不放心。他觉得陆沉远背后肯定有人，不然不可能这么顺。
与此同时，陆沉远的事迹传到了京城。
京城某个高档会所里，几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喝茶。其中一个姓赵的男人放下茶杯，冷笑道：“陆家捧的那个人，现在挺风光啊，那小子该不会是陆知心的姘头吧。”
“可不是吗。”另一个姓钱的男人说，“才二十八岁就当上市委书记，还搞了这么多大项目。陆家是想让他出头吧。”
“陆家树大招风，迟早要出事。”姓赵的男人说，“这个陆沉远就是个突破口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
“让人去东江市查查，他的项目肯定有问题。”姓赵的男人说，“只要找到把柄，就能把他拉下来。到时候陆家的脸面也丢尽了。”
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，最后定了计划。
两周后，中纪委接到了举报信，说东江市委书记陆沉远在城市改造项目中收受贿赂，金额高达上千万。
举报信写得有鼻子有眼，还附带了一些所谓的证据。中纪委不敢怠慢，立刻派了调查组下来。
调查组到东江市的那天，陆沉远正在工地上。秘书小刘接到通知，脸色煞白地跑过来。
“陆书记，中纪委的人来了。”
陆沉远愣了一下，随即平静下来。“来了就来了，我没做亏心事。”
他回到市委大楼，见到了调查组组长。组长姓周，五十多岁，表情严肃。
“陆书记，有人举报你在城市改造项目中存在违纪问题。从现在开始，你需要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“我配合。”陆沉远说，“但我可以保证，我没有收过一分钱的贿赂。”
调查组在东江市待了半个月，把所有相关的账目和资料都查了一遍。他们约谈了几十个人，包括开发商、政府官员、施工方负责人。但所有人的口供都一致，陆沉远没有收过任何好处。
组长周某有些意外。按照举报信的说法，陆沉远收了上千万，但现在连一分钱的线索都找不到。
“会不会是钱藏起来了？”有调查员问。
“查他的银行账户。”周某说。
调查组调取了陆沉远的所有银行账户，包括他父母和妻子的账户。结果显示，陆沉远的存款只有十几万，工资收入和支出都很清楚，没有任何可疑的大额转账。
周某皱起眉头。如果陆沉远真的收了钱，不可能不留痕迹。除非举报信是假的。
他让人去查举报信的来源，但举报信是匿名寄来的，根本查不到寄信人。
又过了一周，调查组终于得出结论：陆沉远没有违纪行为，举报不实。
周某找到陆沉远，递给他一份调查报告。“陆书记，对不起，我们查清楚了，你是清白的。”
陆沉远接过报告，看了一眼，然后放在桌上。“周组长不用道歉，你们也是在履行职责。”
周某看着陆沉远，心里有些佩服。换成别人，被调查了半个月，肯定会心有怨言。但陆沉远从头到尾都很平静，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一样。
调查组离开后，东江市的干部们松了口气。但陆沉远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那天晚上，他给孔胜打了电话。
“有人在针对我。”陆沉远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孔胜说，“我爸跟我说了，京城那边有人想搞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太出风头了。”孔胜说，“你现在做的事情，动了很多人的蛋糕。那些人看不惯你，自然要想办法整你。”
陆沉远沉默了。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做点实事，居然会惹到那么多人。
“沉远，我劝你收敛一点。”孔胜说，“枪打出头鸟，你现在太显眼了。”
“我收不了。”陆沉远说，“东江市的项目才刚开始，如果现在停下来，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。”
孔胜叹了口气。“那你小心点。京城那些人手段很多，这次查不出问题，下次还会来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陆沉远站在窗边，看着窗外的夜色。他知道孔胜说得对，但他不能退缩。
东江市还有几十万人等着过上好日子，那些棚户区的居民还在盼着搬进新房子，产业园的工人还等着领工资。他作为市委书记，不能让他们失望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，陆沉远继续推进各项工作。产业园二期工程开工，老城区改造进入收尾阶段。东江市的经济增长率在全省排第一，财政收入翻了一番。
省委对东江市的成绩给予了高度评价。孔涟在一次会议上说，东江市是全省的标杆，其他城市要向东江市学习。
但在京城，那些人却更加不满了。
“陆沉远这是要上天啊。”姓赵的男人说，“必须想办法把他压下去。”
“上次查他没查出问题，这次怎么办？”
“这次不查他个人，查他的项目。”姓赵的男人说，“他搞了那么多大项目，肯定有漏洞。只要找到一个漏洞，就能把他拉下马。”
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，最后决定派人去东江市，以环保督查的名义查产业园。
一个月后，环保部的督查组来到东江市。这次的组长姓林,四十多岁，说话很冲。
“陆书记，我们接到举报，说你们的产业园存在环境污染问题。”林组长说，“我们要进行全面检查。”
陆沉远心里一沉。产业园刚建成，设备都是最新的，环保标准完全达标。但他知道，这些人是来找茬的。
“林组长，我们的产业园所有环保指标都符合国家标准。”陆沉远说，“如果你们不放心，可以随便查。”
督查组在产业园待了一周，把所有设备都检查了一遍。他们测了水质、空气质量、噪音，所有数据都显示合格。
林组长不甘心，又去查了周边的农田和河流，想找出污染的证据。但查了一圈，还是什么都没发现。
“陆书记，你们做得很好。”林组长最后只能这么说。
陆沉远送走督查组，心里却没有轻松。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，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新的手段。
果然，两周后，财政部的审计组又来了。这次是查东江市的财政账目，说要核实城市改造项目的资金使用情况。
陆沉远让财政局把所有账目都准备好，配合审计组的工作。审计组查了一个月，把每一笔支出都核对了一遍。最后的结论是，账目清晰，没有违规使用资金。
但审计组刚走，国土资源部的检查组又来了。这次是查产业园的土地使用问题，说要看土地征收的程序是否合法。
陆沉远终于忍不住了。他给孔涟打了电话。
“孔书记，这样查下去，工作没法干了。”
孔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沉远，我知道你不容易。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，京城那边盯着你，我也不好直接出面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你先稳住。”孔涟说，“我会想办法帮你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陆沉远坐在椅子上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。他做了这么多事，只是想让东江市变得更好，却惹来这么多麻烦。
这时，南婉推门进来。她看到陆沉远憔悴的样子，心疼地走过去。
“沉远，要不你歇歇吧。”
“歇不了。”陆沉远说，“项目还没完成，我不能停。”
南婉握住他的手。“可是你这样下去，身体会撑不住的。”
陆沉远没有说话。他知道南婉是为他好，但他真的停不下来。
那天夜里，陆沉远失眠了。他躺在床上，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。从中纪委调查，到环保督查，再到财政审计和国土检查，每一次都来势汹汹，每一次都查不出问题，但每一次都让他疲惫不堪。
他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做点实事就这么难。
第二天早上，陆沉远照常去上班。秘书小刘递来一份文件，脸色有些不对劲。
“陆书记，中央巡视组要来东江市。”
陆沉远接过文件，心里明白了。这是京城那些人的最后一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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