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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案组的调查进展很快。
张明的行踪被锁定在东江市郊区的一处废弃厂房。公安局连夜布控，凌晨三点破门而入，将张明抓获。
张明被带到审讯室时，整个人瘦了一圈,眼神躲闪。
陆沉远坐在审讯室外,透过单向玻璃看着他。
省纪委的周组长亲自主持审讯。
“张明，你保外就医期间失踪，又伪造账户陷害陆沉远，这些你都认吗？”
张明低着头，半晌才开口。
“我认。”
“谁让你这么做的？”
张明沉默了。
周组长拍了拍桌子。
“张明，你已经被判了五年。现在又犯了新罪，少说要加刑十年。你今年三十二，出来就四十多了。但如果你配合调查，主动交代，还有减刑的可能。”
张明抬起头，眼里闪过一丝挣扎。
“我说了，他们会放过我家人吗？”
“你不说，他们就会放过你家人？”周组长说，“张明，你应该明白，这些人从来不会在乎你的死活。你出事了，他们只会想办法灭口。”
张明的脸色变了。
“我需要保护。”他说，“保护我的家人。”
“可以。”周组长说，“只要你全部交代，我们会安排你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。”
张明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。
“是孙副厅长。”
审讯室里突然安静了。
周组长和旁边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。
孙副厅长，全名孙建军，省司法厅副厅长，分管监狱系统。
“孙建军找到你，让你出来做事？”
“不是他直接找我。”张明说，“是他的秘书李华联系我的。李华说，只要我配合，不但可以保外就医，出来后还给我一笔钱，让我能重新开始。”
“他让你做什么？”
“陷害陆沉远。”张明说，“李华给了我一套方案，让我找几个拆迁户，骗他们往一个假账户转钱，然后截图爆料。”
“除了陷害陆沉远，还有别的事吗？”
张明点点头。
“李华还让我联系以前泰和投资的合作伙伴，让他们准备好资金，等风声过了，重新在东江市布局。”
周组长靠在椅背上。
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。
张副部长虽然倒了，但他留下的这张网，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大。孙建军只是其中一个节点，背后还有多少人，现在还不清楚。
“你和李华的通话记录还在吗？”
“在。”张明说，“我留了一手，把所有通话都录了音，存在云盘里。”
周组长示意工作人员记录下来。
审讯结束后，陆沉远走进审讯室。
张明看到他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
“陆区长，对不起。”张明说，“我也是被逼的。”
陆沉远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“你跟着林正风三年，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陆沉远说，“但你还是选择了帮他做坏事。现在你说被逼的，你觉得有人会信吗？”
张明低下头。
“我知道我错了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真的没办法。我家里还有老母亲，还有妻子和孩子。他们威胁我，如果我不配合，就对我家人下手。”
“所以你就可以去害别人？”
张明不说话了。
陆沉远转身离开审讯室。
走廊里，南婉正等着他。
“怎么样？”南婉问。
“查到了。”陆沉远说，“是省司法厅的孙建军。”
南婉皱起眉头。
“孙建军？他和张副部长什么关系？”
“老部下。”陆沉远说，“张副部长当年在省里工作时，孙建军是他的秘书。后来张副部长去了部委，孙建军留在省里，一路升到副厅长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等省纪委的调查结果。”陆沉远说。
三天后，省纪委对孙建军进行了约谈。
孙建军一开始矢口否认，但当专案组拿出张明的录音和转账记录时，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。
他交代了所有的事。
从批准张明保外就医，到指使李华联系张明，再到策划陷害陆沉远，每一个细节都如实供述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还交代了另外五个人。
这五个人分布在不同的部门，有省环保厅的处长，有省住建厅的副处长，有东江市公安局的一个分局长，还有两个区县的主要领导。
他们都是张副部长当年的人，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帮张副部长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事。
省委立刻成立了联合调查组，对这些人进行调查。
调查组由省纪委、省监委、省公安厅联合组成，组长是省纪委副书记。
调查进行得很快。
不到一个月，这五个人全部落马。
省环保厅处长因为在云龙河项目中帮助泰和投资伪造数据，被移送司法机关。
省住建厅副处长因为在多个工程项目中收受贿赂，被开除党籍。
东江市公安局分局长因为包庇泰和投资的违法行为，被撤职查办。
两个区县的主要领导，一个因为在土地出让中违规操作，一个因为在招商引资中搞利益输送，全部被立案调查。
这场风暴席卷了整个西南省。
省委书记在全省干部大会上严厉批评了这些问题，强调要深挖彻查，绝不姑息。
陆沉远的名字，也在这次大会上被提到。
省委书记说，像陆沉远这样的干部，才是党和人民需要的好干部。他不畏强权，敢于碰硬，用实际行动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和人民的利益。
会后，省委做出决定，陆沉远继续担任东江市代市长。
这个任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。
虽然前面陆沉远也是东江市的代市长，但那是陆知心提拔的！有许多人质疑，认为陆知心和他有不正当关系。
但这次没有人敢质疑这个决定。
陆沉远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。他查处了张副部长，打掉了泰和投资，改造了老城区，每一件事都做得漂亮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清白。
市纪委对他的调查结果出来了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。他的银行账户、资产情况、家庭收入，全部公开透明。
那些网上的爆料，全部是子虚乌有。
陆沉远正式就任代市长的那天，东江市政府礼堂里坐满了人。
市委书记主持会议，宣读省委的任命决定。
陆沉远站在主席台上，看着台下的干部，心里很平静。
他知道，这只是一个开始。
东江市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。
工业转型、环境治理、民生改善，每一项都是硬仗。
但他有信心。
因为身边有南婉，有孔胜，有所有支持他的人。
会后，南婉在市政府门口等他。
“陆市长，恭喜。”南婉笑着说。
“别叫我陆市长。”陆沉远说，“叫我沉远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南婉故意板起脸，“公私要分明。在外面，你就是陆市长。”
陆沉远笑了。
他拉着南婉的手，走向停车场。
“晚上我请你吃饭。”他说。
“好啊。”南婉说，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“吃完饭，陪我去看电影。”
陆沉远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
两人上了车，驶向城市的另一端。
夕阳西下，东江市的天空被染成金色。
这座城市经历了太多风雨，但现在终于迎来了晴天。
而陆沉远知道，无论未来还有什么挑战，他都会一直走下去。
因为这座城市，值得他付出一切。
当天晚上，陆沉远回到家里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“沉远，我是陆知心。”
陆沉远愣了一下。
“陆书记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恭喜你升任代市长。”陆知心的声音很温和，“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，但我相信你能做好。”
“谢谢陆书记。”
“以后有什么困难，随时可以找我。”陆知心说，“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系统出来的，但我很看好你。”
陆沉远感觉有些奇怪。
今天的陆知心，怎么如此的客套。
“陆书记，您太客气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陆知心笑了笑，“好好干，我等着看你把东江市治理好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陆沉远坐在沙发上，想了很久。
他能走到这一步，离不开陆知心的提拔和帮助。
陆知心的主动退隐，并且力排众议提拔陆沉远，这才让陆沉远在东江市有大展拳脚的机会。
陆知心这通电话，怎么会有一种要离开的感觉呢？
陆沉远想不明白，也就不再多想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。
东江市的工业转型迫在眉睫。
老旧的化工厂、钢铁厂、水泥厂，都要关停或搬迁。
但这些厂子涉及上万名工人，如何安置他们，是个大问题。
陆沉远召集了发改委、工信局、人社局的负责人，制定了详细的方案。
关停的企业，政府给予一定的补偿。
工人分流安置，一部分转岗到新兴产业，一部分提前退休，一部分政府兜底。
方案报到省里，很快获得批准。
半年后，东江市的工业布局彻底改变。
污染企业全部关停，新兴产业蓬勃发展。
云龙河的水质越来越好，市区的空气质量明显改善。
老城区改造也在继续推进。
南氏集团作为合作方，投入了大量资金，帮助修缮老建筑，引入文创产业。
陆沉远和南婉的配合越来越默契。
一个在台前，一个在幕后，把东江市建设得越来越好。
一年后，陆沉远正式当选为东江市市长。
这一天，孔胜专门从省城赶来祝贺。
“沉远，你真是太厉害了。”孔胜拍着陆沉远的肩膀，“我爸都说，让我好好跟你学。”
“你爸太看得起我了。”陆沉远笑着说。
“我爸从来不夸人的。”孔胜说，“他能这么说，说明他是真的认可你。”
陆沉远知道，孔涟是西南省的一把手，能得到他的认可，确实不容易。
“对了，我爸让我告诉你一件事。”孔胜压低声音，“省里准备提拔一批年轻干部，你是重点培养对象。”
陆沉远愣了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你在东江市干个两三年，就会调到省里去。”孔胜说。
陆沉远没有说话。
他不是没想过往上走，但现在他更关心的，是把东江市建设好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他最终说。
孔胜点点头，没有再多说。
晚上，陆沉远和南婉一起吃饭。
南婉看出了他的心事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孔胜说，省里要提拔我。”陆沉远说。
“那是好事啊。”南婉说，“你这么优秀，早晚要去更大的平台。”
“可我觉得，东江市还有很多事没做完。”
南婉握住他的手。
“沉远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东江市因为你，变得越来越好。但你不能永远待在这里。你有更大的抱负，应该去更大的舞台。”
陆沉远看着她。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？”南婉笑了，“我当然跟着你啊。你去哪，我就去哪。”
陆沉远心里一暖。
他把南婉拥进怀里。
“谢谢你，一直陪着我。”
“傻瓜。”南婉说，“我们是一辈子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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